第二章江上仙人

自从两人离开东海滩，也有数日之余。

一路上，两人追追打打，倒像是一对小夫妻，偶尔有人看见了小龙女美色，都夸林风艳福不浅。

林风则不然，有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少女陪伴，却是全然不知，自从生起一股异样感受之后，数日来只顾自乐，也浑然不知自己是否喜欢上了小龙女。

一路之上，林风忽觉路上极是无趣，便在江上雇了只玲珑小船，逆流而上，一是水上自觉有趣，二则江风拂面，正值春末夏初，一股凉劲，惬意更甚。只是苦了船家，逆流而上，费了不少工夫。

忽地兴来，林风便一展轻功，与小龙女踏江而嬉，着实让船家捏了一把汗，生怕船钱不能到手，又怕乘霸王船，一时间苦恼不已。林风见状，已猜出几分心思，便放下百两银锭，让船家放心操船。

这船家认识的人也颇多，每遇一渔场，便到要打声招呼，有如“百晓生”一般。

小船不知不觉已如了一繁华小镇，江上船只你来我往，宽大的江面之上拥挤不堪。

小龙女大感没趣，抱怨一番，林风微微一笑，抄其纤腰，一提真气，直飞岸上。这倒让船家拣了个便宜，水路不过数十里，却换个百两银子。

两人一进这繁华大市，种种未见过的场面一一呈现，只是喧闹不已。

小龙女左摸右碰，大觉龙宫之中也没这一分好玩。

林风生怕她迷失了方向，便跟在她身后。小龙女也觉不妥，便从腰间掏出两颗丹药，一颗自己服下，一颗给了林风。

此种丹药名“心相应”，乃南疆奇蛊，有心心相应之功效，那怕十万八千里，只

要功力到火候，也可用传音入密之法。

有了丹药，两人再不担心，自顾自的玩去了，越了黄昏时分在下船时的江畔见。

林风朝南而去。

一路上喧闹之至，人流涌动，路边摊也是摆了个无数。数步而行，便闻得前方喝彩之声连连，上前一看，围了数百余人，锣鼓不断。

还不容易看清了里面耍刀弄剑，却又被旁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林风正找法子进去之时，忽地一阵浓香扑鼻，待有所反应，自己却是被一人被撞了一下。

林风转首一视，乃一艳丽美妇，大约三十来岁，却又风韵不减。忽觉腰间似是少了什么，一摸才知，钱袋不见了！

林风微微一怔，乃知是那艳妇盗自己财物，气冲足底，口中喝道：“妖女休走！”

那美妇似是知晓林风追她，亦是施展轻功，径直朝南。

林风真气全提亦是不能一下子便追上，心中一惊，暗叹此人轻功之高。

莫约盏茶功夫，街道灯光暗淡，没有适才那般繁华，至一街角，那艳妇冲下，却是再也跑不动了。

林风随后而至，却不想美妇般气喘吁吁，只听林风微笑道：“哎，怎么我的钱袋不就了？”

那美妇虽是气喘不止，却是嫣然一笑，香汗淋漓，喘息道：“在这呢！”手中执一钱袋，正是林风的。

林风亦是一笑，道：“漂亮姐姐，怎地不跑了呢？”

美妇媚眼一眨，风情万种，一拭香汗，道：“姐姐被你追累了啊！”

林风笑面不改，道:“那姐姐你就休息一会，等有了力气再跑便是。”

美妇格格一笑，双手如蛇一般缠住林风，呼

吸微热，教人心神一荡，道：“你好没良心，这般对待姐姐，还不累死？”言语之中尽是妖娆媚惑之意。

林风动也不动，幽幽笑道：“是么？”

美妇暗暗心惊，此等年纪，竟有如此定力。见林风纹丝不动，知其美色行不通，竟从衣袖掏出一把匕首，朝林风脖颈刺去！

林风早已料到她会有这么一手，真气回旋，浑浑溢出，登时形成一道屏障，“轰”一声将匕首弹飞数丈之远。

美妇大惊，但妖色不减，竟伸出舌头，朝林风舔去。

林风冷哼一声，青筋暴起，真气如利剑般冲出！美妇只觉自己如被重物击中一般，一下子飞出数丈之远，闷哼一声，喉咙之中尽是腥甜之物，金星乱冒。

林风微笑道：“漂亮姐姐，我这内力，还行吧？”

美妇此刻却是再也笑不出，面如死灰地望着眼前少年，他竟然有如此功力，怔怔说不出话来，胸口起伏，眼中尽是怨毒之意，不消片刻，眼前一沉，便什么也不觉了。

林风见美妇昏了去，冷哼一声，缓步走去，取过自己钱袋，刚欲转身，余光扫处，见她背后负了一黑色包袱。

林风心下一奇，心道：“怎么飞贼也要背累赘么？”当下解下包袱，打开一看，却是翡翠珠宝。

林风心中一动，原来是江湖老手了。当下收起珠宝，待有需要的人家便分下一些，曾几何时，师父便是这么说的。

林风收起珠宝，心中一动，心道：“若这妖女伤好了又去盗人财物该如何是好？”不再多想，“将她带回去，待得伤好，再将她送到官府便是了！”

林风自是打娘胎生下

来后，数日前第一次抱了女孩子，此次又要抱一个中年美妇，不禁一笑。

林风走到那美妇身旁，轻轻将她抱起，真气冲脚，朝繁荣闹市而去。

一路之上，林风不经意间触及美妇手上肌肤，但觉光滑细腻，不似中年。但这妖妇身上却是浓香扑鼻，一股十足女人味，心中大奇。

林风越看越奇，忙停下脚步，下细一视，果见脖颈之处有一条细纹，相接之处，肤色略有不同，伸手探去，轻轻一拈，拉下面具。

林风不禁“啊”的一声。面具之下分明是一个花季少女，不过十八九岁，心中怜意大生，暗骂自己出手过重。

观其美色，却决然不亚于小龙女，只是这等年纪就做了飞贼，不禁叹息。

未几，又抱起那少女，朝闹市而去。

一路之上，忙传音于小龙女道：“你在哪？我闯祸啦！”

小龙女此刻正观那露天大戏，喝彩之声连连不断，正是尽兴，加之童心未抿，又怎么会理睬林风？

林风却是越来越急，传音数十次，却没个回音，心下焦灼不已，忙到客栈开了间上房，将那少女放了上去，既而又去客栈之外找郎中。

了是人生地不熟，一下子又不晓得医术如何，上百家药铺，名医何处寻得？急中生智慧，站在那“云中客栈”牌匾之上，真气全提，一音贯全城：“有将城中最好郎中请至云中客栈东厢十二号者，赏珍珠一枚！”此话听着有些颇不顺耳，城中之人微微一怔，未几，便开始涌动起来。

果然，不消片刻，客栈之外已是人山人海。

林风见状，却又是大感头痛，怎地名医就如此之

多？

未过片刻，自己厢房之外早已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风一跃而下，但见自己也挤入不得，心中无奈，又大声喝道：“我才是东厢十二号主人！”

此话一出，人潮又涌了过来。

众人手执医箱，东塞西塞，口中密密麻麻不知说些什么。林风只觉耳中嗡嗡作响，又呼道：“肃静、排队者赏两枚！”

众人如得了将令的士兵一般，即刻排出一个长蛇阵势，跟着林风如了厢房。

数时辰后。

众人虽是爱财如命，且不管医术如何，那少女被林风震伤，伤及五脏六腑，众人皆是百般无奈，摇头不止。

林风越看越急，见众名医连连摇头，心中压下千斤大石，黯然垂首。

自己果是杀了不该杀的人么？

林风缓缓起身，朝窗外望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佛如自己那晦暗滞重的心境提般。

那少女不过盗人财务，罪不致死，而自己却错手杀了她！

林风不知骂了自己多少个该死，师父多次教导自己要仁义待人，却不料刚出道便杀了不该杀之人……

正是心石俱沉之时，心中忽地一动，自言自语道：“是了！将小龙女叫回来，用东海药物加之‘玉笛咒’，或许能医治她！”心中大喜，既而传音于小龙女。

林风道：“你在哪？我错手杀人了！”语气之中不知是兴奋还是焦灼。

此刻小龙女玩得累了，闻得林风传音，竟似小事一般，传音道：“杀了便杀了，那日你杀了，不，震死我龙族兵士也不见你掉一滴泪儿，怎地现在如此激动啦？”

林风急急传音道：“别闹啦，再不

回来，可真要闹出人命了！”

小龙女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道：“在哪？”

林风将大致方位告之于她，而后，又是一片死寂。纵是窗外喧闹不已名单也不能掩盖他那焦灼心境。

回想东流逝水，春秋数十载，师父比自己功力高出许多，也不伤及与他。

林风原本是想，倘若那妖妇果是三十余岁，凭自己自是不能劝服，但此刻又哪来什么妖妇？躺在香榻之上的分明是还有一个大好青春的女子，念及此处，心中又是沉沉一击。

“咚……”

敲门之声打断了林风思绪。

林风如梦惊醒，忙朝门而去，口中问道：“是小龙女么？”

门“吱呀”一声，开了，正是小龙女。

小龙女哼了一声，道：“不是我是谁？”

林风傻笑一声，既而又急道：“你快来看看！”说罢，执起小龙女至床边。

小龙女则是一脸不情愿，待到了床边，朱唇一噘，怨道：“你放手啦！”

林风如得将令，马上放手道：“好！”

小龙女瞅了林风一眼，既而朝那少女看去，先是微微一怔，而后讽道:“有人可是比我美呢！”

林风听出了这句醋话，忙道：“我的小祖宗，求求你啦！乖龙儿，听话！救活了她，我正眼也不望她一下。”语气中尽是哀求之意。

小龙女一听，却是一阵甜蜜，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在叫我一次！”

林风忙道：“小祖宗！”

小龙女“哼”的一声，别头道：“后面那个！”

林风蹙眉沉吟片刻，既而傻笑一声，搔头道：“什么来着？”

小龙女悄脸微红，

捂着脸道：“是龙儿啊！”

林风嘿嘿一笑，不知叫了几百声“龙儿”。

小龙女此刻双颊有如飞霞，佛如一朵羞涩百合，道：“人家知道了，帮你看便是！”

林风一喜，待着小龙女结果。

小龙女头也不回，蹙眉道：“她似是被你震伤的！”

林风道：“不是告诉你了么？”

小龙女道：“不对，她先前就服下一种毒药，后被你震伤，毒性被你激散了！”

林风急道：“有法子救她么？”

小龙女见林风如此焦灼，便认为他与这少女定有关系，但也不多想，只道：“只有办法祛毒，却没法子治伤。”

林风心下一宽，道：“只管解毒便是。”

小龙女从腰间掏出一颗晶莹碧透的丹珠，以真气助其吞入少女腹中。

果然，不消片刻，那少女脸色已由紫变白，毫无血色。

正待此时，腰间玉笛不知何时到了林风手中。悠扬婉转之声顿时贯过客栈，所闻笛声者，只觉惬意横生，有伤则愈，有疤则全，佛如上天圣水，沁人心脾。

须臾，那少女咳嗽数声，缓缓睁眼，既而又是眼前一花，昏昏睡去。

音毕，林风长吁一声，额头之上尽是汗珠，显是吹奏耗去了他不少内力。

小龙女双眼干眨，道：“她又昏啦！”

林风一拭汗珠，道：“昏了更好。”

小龙女疑道：“为什么？”

当下将整个过程给她说了一遍。

林风感修下书信一封，银两数锭，便离开了客栈。

出了客栈，小龙女心中仍觉不妥，便道：“你不怕她再去偷盗了？”

林风道：“信上明

了，若她真是不思悔改，那也没法子。”

话音未落，身前身后已经围满了一群黑衣人。

林风也不理睬，只顾与小龙女说话，视他们于无物。

林风与小龙女边走边谈，黑衣人却是不敢大意，有防备的跟着他们。

林风忽地放大音量，道：“这城中好玩么？”

这动作却是吓了众黑衣人一跳，连连拔刀，而后林风一个细微动作都让他们心惊肉跳，似是极畏惧林风。

黑衣人头试着问道：“你便是白衣王子？”

林风与小龙女对望一眼，目光相接，哈哈大笑，众黑衣人吃了一惊，连退数步，不知眼前少年何时会动手。黑纱亦是遮不住他们又惊又怒的表情。

小龙女柳腰弯弯，吃吃道：“他说你们便信了么？”

黑衣头子心下一缓，道：“那么说，你们不是白衣王子了？”

林风笑容不变，从腰间取下玉笛，似是炫耀一般，道：“是，怎么会不是呢！”

黑一人头子冷笑一声，做了个手势，数十黑衣人便蜂拥而上，直取林风。

林风也不惊慌，对小龙女道：“今日我便教你跳一支舞！”说罢，吹出乐音一首，竟似寒丙彻骨，任谁听了也毛骨悚然。

众黑一人闻声便止，如石像般，就连小龙女也不例外。

林风见自己忘了还有个小龙女，大骂自己猪头，右掌一出，浑浑真气贯入小龙女体内，待得片刻，小龙女便又醒了过来。

林风见状，收掌道：“待会把耳朵捂上，再将这个吃了！”话语间，从腰间掏出一粒红色丹丸。

小龙女应了一声，将丹药服下。

小龙女似是不

解，道：“为何要将他们先定住？”

林风道：“怕他们捂上双耳。”话音刚落，既而又是一阵悦耳之声，佛如天籁。

众黑衣人如线偶般，竟一同跳起舞来，就连姿势、表情亦是一模一样。

小龙女心下大快，却又欲拍手而不得，心中怪痒痒的。

就在此刻，林风却是极快地抄起小龙女纤腰，音毕人出，朝城西而去。

众黑衣人正是“尽兴”，不料笛声如断弦般听了下来，脑中如炸了个响雷，气血不顺，几乎同时倒了下去。

林风狂奔般行了数十里，方才放下小龙女。

小龙女却是不依，如顽皮孩童一般，缠着林风，大闹一番。

林风也没法子，只道：“你再这样，我便不带你去玩啦！”

小龙女“哼”的一声，双手却是死死缠着林风脖颈。

林风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无奈道：“你放了我，我便什么都依你！”

小龙女见得林风面色潮红，又求自己，心中大快，如降服妖兽一般，笑靥如花，道：“死林风，这可是你说的！”

待得小龙女放下手来，林风心道：“真是不知危险为何物，若被那群黑衣人捉了去，你还笑得出来么？”

小龙女却思看得透林风所想，跟道：“那群人自问便不是你对手！”

林风一怔，道：“你看的得透我在想什么？”

小龙女抿嘴一笑，道：“你忘了，我给你吃过一颗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