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呼兰河传有感1500字
没有张爱玲缠绵悱恻的清冷,没有冰心古道热肠的光明,没有丁玲辛辣鞭挞的畅快,萧红给我们的,只是投射到远方的一抹寂寞的目光。
灰色的记忆,孤独的院落,残破的童年,像放映机般悄无声息地领着我们进入20世纪初的呼兰河。无知笼罩着的小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萧条的四季也像时钟周而复始地艰难爬行,熬不过人们闷沉沉的呼吸。“天黑了就睡觉,天亮了就起来工作。一年四季,春雨冬雪,也不过是随着季节,穿起棉衣,脱下单衣地过着。”“老,老了也没有什么关系。眼花了,就不看;耳聋了,就不听;牙掉了,就吞;走不动了,就瘫着。”“病,人吃五粮,谁不生病呢?”“死了,哭一场,埋了之后,活着的依旧过日子。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偶尔有些所谓的新鲜事,惊呆了年少无知的他的眼。未谙世事的小团圆媳妇,活泼可爱的一个小姑娘,一不小心嫁错了老胡家,刚来时,她做事利落、手脚勤快。可她却成为了供婆婆打骂和消遣的工具,一步一步逼迫着走向死亡。仅仅是因为邻居的闲言碎语“太大方了”、长得太高、坐得笔直、走得风快,婆婆就铁石心肠,拧小团圆媳妇大腿、用烧红的烙铁烙脚心、甚至把它吊在梁上,用皮鞭子狠狠地抽,打得昏死过去。婆婆竟天经地义:“我是为她着想,不打得很一点儿,她是不能够中用的。”可怜萧红就这样眼睁睁、眼睁睁地看着她黄瘦下去、骨瘦如柴。这样就完了?不!老胡家迷信“跳大神”,请大神来治,大神打着鼓,小团圆媳妇被命令着、被蹂躏着、被抢夺着,当众撕光衣服,就这样,她被强硬地抬进了盛着滚烫的开水的大缸里,几个人搅着滚烫的热水往头上浇,小团圆媳妇登时就倒在缸底。就这样连续折腾了三次,醒一次――烫一次――昏一次。半夜,小团圆媳妇就这样命丧黄泉。老胡家一家人难受,一个个尽哭,哭的是花在小团圆媳妇身上的倾家荡产的五千多吊钱。“活该这些钱!守财奴,活该!”
《呼兰河传》字里行间充斥的是萧红的悲怆、孤寂。旧中国的年代,黑暗与愚昧无处不在,当萧红再次铺卷开记忆,将手中的笔化作一幅幅孤寂的风水画时,她定会想到自己唯独一个伙伴也没有、没有,不觉眼泪“啪”地在稿纸上溅出一朵幽冷的小花。“未来的远景已摆在我面前,我将孤寂、忧郁以终生!”她对白朗这样说。是啊,一个孱弱女子怎能扛负起旧中国种种灰色的画面、生锈的思想和寂寥的小城?无意识反抗中国几千年传下来的习惯而生活而思索的小团圆媳妇死了,有意识反抗中国几千年传下来的习惯而生活而思索的萧红含泪微笑,拿起笔锋,哭诉往事。在20世纪初的中国上,还有多少像团圆媳妇这样的少女在忍受并非常常人的酷打,在煎熬着任人宰割的苦日子?
萧红一直平淡地说:“我家是荒凉的。”“我家的院子是很荒凉的。”以至于像跳大神、放河灯等破破烂烂的世事承载了多少腐朽的人物:在“黑夜”中担心地活着而又自尊心极强的有二伯、尖刻无聊心眼小的老厨子、勤恳忠厚爱妻小的冯歪嘴子,唯一值得我们微笑地直视的,只能是祖父。祖父的菜园是作者幼时的天堂,她和祖父在一起的时光毫不留情地赶走了心中的怅惘与寂寞,在心中播种下快乐的种子。菜地里一深一浅的脚印,垄子上一片青绿的狗尾草,萧红幼时诵读的古诗,无不都像陈年老酒酝酿着、发酵着。
合上书,想想我们,从出生就被安置在温暖的被窝里,直到现在,我们还享受在父母的蜜罐温床,有漂亮衣服可穿,有美味的饭菜可用,交朋友还有父母的几句叮咛,不会看到小团圆媳妇那样的悲剧,没有像有二伯那样的人带你逛街分文不花。可是,我们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像被困在“围城”里,“里面的人想出来”,衣服不合心意扔一边不穿,饭菜不合胃口下馆子,父母的几句嘱咐立即回嘴狡辩,几天离不开一张一百元……我们不正像笼中的鹦鹉吗?非要飞出金笼叱咤风云,却孰不知外面的世界会凌乱你的彩翼、空乏你的肠胃。
茅盾说:“《呼兰河传》给我们看到的萧红的童年是寂寞的。呼兰河这小城的生活也是刻板单调的。”萧红不幸的一生,给我们每个读者身上烙了重重的一笔。她那一抹寂寞的目光依旧透射,我愿化为其中的一束光,去踏上那一片黑土地,看看在寂寞中长大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