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素描【精选3篇】
乡村的素描【精选3篇】一
往事如藤蔓般开始缠绕着我的记忆,关于苍耳,我想到的是离家不远的山坡上,开始从葱茏走向枯黄的草丛间,一棵一棵矮小的植物,一颗一颗带刺儿的小球。
白色的长袜,黑底带红色暗花的连衣裙子,我穿着崭新的衣裙,母亲的手宽大而暖和,她牵着我绕过山坡去看外祖母。忘记那年我有多大了,我只记得那时候我甚至没有够得上母亲的腰,我没有去留意母亲和我说着外祖母时候的欢欣,我只看见低矮的山坡上有整片的茶林,茶林的尽头,是大片大片的狗尾巴草,秋风里,它正肆意摇曳。
那一刻,连狗尾巴草也开始波澜壮阔起来,我挣脱母亲的手跑向它们,我置身在草丛间,探手,它怎么早已经没有了印象中绒毛的感觉?只感觉到扎手,连它也长满了骨头吗?长满了骨头为什么又在风里东歪西倒,再也挺不直?仿佛受到了很大的委屈,就这样失望地退到母亲的身边,却赫然看见白色的袜子上,沾满了带刺儿的小球。
俯下身,想拔去,却见它轻巧地勾住了我的袜子,一颗连着一颗,拔也拔不完,抬眼,更委屈地看母亲,她正微笑,说,这是苍耳。
从未见过有这样一种植物,它以荆棘的方式靠近了我,用它小小的密密匝匝的刺触动着我,若我不注意,它会跟着我去哪里?小时候的委屈总是瞬间便烟消云散,刚才还感觉被扎着,被刺着,转眼已经破涕而笑,拔下一颗苍耳,调皮地黏在母亲的衣角上,它就那样和我一起跟随母亲去走脚下的路吗?
平凡若苍耳,秋光里乡村的原野上最熟悉的影子,走近,它就那样亲密而顽固地跟随了我,小时侯偶尔的初见,便一直在印记里,大了,更知道那是沉默的跟随,浑然不觉间,它已经随我去了天涯,用它荆棘的方式,却不会伤我。一如我也知道,若我扔弃它,它就在原地,等待,或者枯萎。
才知道有些人,也会如苍耳般靠近,没有芬芳,没有温柔,没有秩序,没有逻辑,有的只是混沌,只是酸涩,只是复杂,用小小的刺触动着,用荆棘的方式陪我走人间岁月,不离不弃。
乡村的素描【精选3篇】二
这里,碧空如洗,牛奶般的白云,悠闲地飘来荡去;这里,扑鼻而来的清香随处可闻;界点是人间的原点――――我的故乡。
踏着晨光,我悄然无声地素描着大地,用心灵感受人间点。
走进田园,放眼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我脱掉鞋子,光着脚走在草地上。张开双手,迎面扑来夹着青草芳香的微风,我贪婪地吸允着大自然的气息。走累了,我找了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小草探出好奇的双眼望着我,有的还大胆的伸出尖尖的脑袋,友好的碰碰我的衣服,舔舔我的手指。我拍拍身上的泥土,继续往前走。
继续往前走,投入眼帘的是一条清澈的小溪。小溪上飘着几朵梨花,它们如寂寞的少女孤立在水面上;溪旁屹立着几棵说不上名来的树,它们直插云霄,挺立的枝干上盛开着绿色。浓密的叶子挡住了强烈的阳光,无论阳光如何透视,照射到地上都只剩下斑斑点点;小溪里清晰的倒映出我的身影,烙印下我的容颜。也许十年后,我再来到这里,倒影的是我已去的容颜。但看到这里也许我会想起年少的自己。轻哼记忆深处的那一首儿歌,继续向前走。
继续向前走,夜幕已经降临。月亮悄悄地爬上枝头,洒下凋零的月光。月光独自在夜空中跳起华尔兹,舞步随着树叶的伴奏时而旋转,时而向前踏步,时而向后踏步。我回到草地上坐下,抬头赏月。月亮把身子隐藏在云纱里,但如此薄的云纱,岂能挡住那皎洁的光。那是微弱的光,它没有太阳耀眼,也没有灯光炫目,但它有一种太阳、灯光所没有的柔和。那是短暂的柔和,它只属于黑暗,一到白天它就是个陪衬,无人注意,但在孤单的黑夜里,就只有它孤守宁静的世界。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只有用双手把一块一块砖搭起的土楼;这里没有浓烟四起的工厂,只有一望无际的绿色;耳边没有城市的喧哗,只有乡村的恬静;鼻尖没有汽车排除的尾气,只有自然的气息;眼前没有灰色的天空,只有一望无际的蓝色。也许,我们原本的世界本该如此。
素颜的它是我的故乡,也是人间的原点。
乡村的素描【精选3篇】三
乡村的秋色从来或者金黄,或者葱绿,但是当我站定,浅淡的秋阳下,突然看见大片大片白色的花朵细细碎碎地开满了眼,从面前开始绵延,穿越了青砖黛瓦的农家村落,穿越了隔着沟壑的阡阡陌陌,一直伸展到天际,会是怎样的场景?
我以为我忘记荞麦的样子了,印记里的它是那样素朴不见深刻,但是当它们就这样雄赳赳气昂昂地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时候,我突然浑然不知所处。
这些白色的花开得多拥挤,开得多静寂?乡村的原野上,以为萧瑟的`枯黄,以为飘散的凋零早已无踪影,我的面前,只有这白色的荞麦花在忘我开放,清风抚弄处,宛如一块生动的白色锦帛在轻轻流淌。这一刻,我再也听不见尘世的喧嚣,所有的嘈杂仿佛都纷涌散去,我只听见偶尔的风声,偶尔从头顶掠过的山雀的鸣叫声,清脆到连空气也开始活泼起来,但只一瞬间,四下更静默了。抬头,天是那么蓝,阳光也不动声色,荞麦就在阳光下不动声色的妩媚里随风舞动,荞麦花就在秋风醉人的幽香中径自绽放。
舍不得收回眼光,这些荞麦花,有点点禅味,有点点佛心,深秋的风里,它们亮着生命的底色,寂寞里灿烂着,孤独里精彩着。什么时候,涌上心头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她在荞麦丛中穿梭,手中的锄头,颈上的汗巾,开始破旧的斗笠,和开始微微驼起的背?
这抹景色,有多动人?我如何描摹?
母亲说要种一些荞麦,除了要让我们尝尝荞麦饼的味道,更想做几个荞麦枕头,说可以让我们更安心睡眠。所以那年夏末,她便开始翻土播种,秋风里,荞麦悄悄长大。当今天我站在风里,看着惊叹着荞麦的规模种植时候,我的眼里依旧是那年母亲的一畦荞麦,它们在她安和的笑容里,收进谷仓。
我出嫁那年,母亲去镇上扯了纯棉粗布,白底,细细的蓝色碎花,她用她种植的荞麦为我做了的荞麦枕头,我一直沿用至今。岁月在流转,它已经褪去了荞麦的香气,揉在怀里的时候,却依旧可以听见它细细碎碎的声音,像母亲的唠叨。